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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求其人——一个普通读者眼中的人物画像

时间:2022-02-14

本文来源自公众号“厚德载物博以广学”,作者邓华


今年春节,我是打定了主意要回老家的。好几年没回老家了,实在是想念老母亲,想念老母亲的皱纹,想念老母亲的唠叨,也想念老母亲做的红菜苔。那玩意儿风味独特,吃了五十年,依然吃不够。

一月十五号,我打开湖北的防疫土政策来认真研究,却有点傻眼。我属于在北京海淀一带频繁出没过的朝阳群众,可能入境武汉就得被隔离,根本回不了老家。靠!我是真特么搞不懂,确诊了的土政策和传说中的奥米克戎,对社会对经济对个人对传统习俗,究竟哪个毒性更大?

沮丧之际,七兜八转,晕晕呼呼来到人大,又条件反射地来到研究所,正好碰上吴校长也在所里。吴校长听我一通牢骚瞎扯后,拿出一套精美的盒装版新书来,《中国资本市场的理论逻辑》,说:你既然回不去了,没啥事可以看看这套书,这是我最近十年来一笔一画写出来的,刚刚出版。随后,吴校长郑重其事地在书脊上签了个名,“请邓华惠存,吴晓求赠阅”。

做为一个在资本市场混迹的人,他知我也知,我切实需要系统完整地补补课,在脑袋里建立起宏大而有序的现代金融理论体系,建立起专业而完整的资本市场理论逻辑,以便我日后的资本思维和行为,更雅致那么一点点。毫无疑问,这套书正契合了我的症状,属于处方药里的特效药。

吴校长这一招,可谓用心良苦,润物无声,给我留足了体面。

我是个性情中人。虽然五十多的人了,极力想往理中客上去包装自己,做些与自己年龄相匹配的事,但激动处,还是喜欢乱放炮乱表态。对于吴校长的这番心意,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我马上表示,要用春节前后的两三周时间,把这套六卷本的专业理论读物啃完,并且在啃完之后,给他一个学习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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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不知道我这随口吹出的一头牛,吨位有多大。吹牛不打紧,扛回来就好。这是我的生活信条,好像也是吴老板的生活信条。这头牛,让我在接下来的三周里,吃尽了苦头。别人万家灯火,我在啃书。别人欢声笑语,我在啃书。别人天伦之乐,我在啃书。别人惊叹冬奥,我在啃书。别人热议谷爱凌,我依然在啃书。啃书都快啃出生理毛病来了,但我依然在坚持。

我能坚持的原因,只能是被书所吸引。

我与吴校长认识三十年了,我们刚好相差十岁。按辈分应该叫他一声老师;按情份应该叫他一声兄长;按身份应该叫他一声老板;按此刻的心情,我只想称他一声大师。在读完六卷本巨著《中国资本市场的理论逻辑》之后,我觉得他配。

我非常清楚,“大师”一出口,争议漫天来。我是无所谓的,平头百姓,感性之人,有了快感我就喊。倒是吴校长,疑似很冷静,觉得这样的称号给他带来了麻烦。我索性一煽到底:唯英雄真本色,是名士自风流,矫情个啥。建功立业三十年,一蓑烟雨任平生,你怕个啥。

我同样清楚,感性和煽情没有力量,有力量的唯有逻辑。

新时代的中国经济方略,有几个基本共识,于我们这些混资本圈的人来说,算是长周期利好。

第一个共识是,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

从计划经济到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再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地位一路发展到“起决定性作用”,形成共识并不容易。时至今日,政府还控制着巨大的经济资源。权力经济一直被驱赶,却从不曾远离。市场配置资源,意味机会均等,意味着同国民待遇,意味着民主与法治,还意味着三公原则,这都是资本市场得以有效运转的基本前提。可以这么说,市场配置资源是资本市场的护身符。

另一个共识是,建立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核心是金融开放,把我国上海和深圳建成新的国际金融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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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国际金融中心建成,意味着人民币国际化,意味着人民币成为国际重要的储备货币,意味着人民币汇率由市场决定,意味着人民币计价资产的全球化配置,意味着民主思想的普及,意味着法治环境的建成,意味着契约精神和社会信用的形成,意味着政策措施有了稳定的预期,意味着资本市场跟国际市场的全面接驳。

第三个共识是供给侧结构性改革。

建立由创新经济体引领的高质量经济发展模式,与此相适应,建起全方位、多层次、超强大的现代资本市场体系和现代金融体系。资本市场成为中国经济结构转型和可持续发展的发动机,将迎来空前力度的大发展,制度改革的红利可期。

这些共识的形成,历时三十年,九曲回肠,非常不容易。大批精英之士,为这些共识的形成和落地生根,付出了数十年心血。吴晓求就是这个精英群体里的一方代表。

四十多年前的十一届三中全会,邓公鼎定国策,解放思想,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全面改革开放,东方神龙就此出笼。可我们的思想和认知,囿于计划经济理论体系和现行体制久矣,改革开放究竟该向何处去,没有人能够准确回答。向市场经济转型,建立市场经济理论体系和运行体系,还是一片荒芜,十多年后的 1994 年,才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体制框架。

实践先试先行,理论归纳随后,大概就是八十年代摸石头时期的经济运行基本特征。

吴晓求赶上了,也喝足了改开初期的雨露春风。他考进人民大学这所我国人文社会科学领域里的最高学府。师承钟契夫、胡乃武这两位我国计划经济学派的掌门级理论大师,就此打下了扎实的宏观经济学理论功底,掌握了最前沿的学术研究方法论,养成了处处严谨的治学态度。

1993年,吴晓求凭借《紧运行论》和《社会主义经济运行分析——从供求角度所作的考察》两部著作,破格晋升为人民大学的经济学教授,时年三十四岁。吴晓求是当时我国最著名人文高校最年轻的宏观经济学教授,没有之一,因此而备受瞩目。

不得不感慨的是,时代机遇、个人努力、天资聪颖、高起点师承、对于一个人的迅捷发展,是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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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年轻的宏观经济学教授,只是吴晓求未来三十年里取得非凡理论成就、建立突出功业的知识起点。

1990年前后,一批国产精英和一批海归精英杂交在一起,在有关领导人的支持下,费劲周折,弄出了上交所和深交所两个市场经济的标签性 LOG。可那时的国人们,无论是上层还是普通人,并不知道交易所跟我们的未来有什么样的关联,对经济发展有多大的价值。当时的极限认知,交易所无外乎是为一些特定的国企搞了个融资平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决议性说法,还得等到 94 年以后。

认知上的荒芜,说明了经济运行中,理论研究必须前移,前移到能听得见枪炮的前沿阵地,才能有效梳理实践,反哺实践。宏观框架思维通透的吴晓求,年轻进取而又敏锐的吴晓求,听到了枪炮的声音,果断转身,将研究领域锁定在资本市场,一锁就是三十年。

理论研究前移,并不是件说移就移的事。

吴晓求意识到,资本市场的建立,完全不是为那几个上市企业融点资那么简单。基于逻辑的前瞻性思考,资本市场实质是现代金融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推动现代金融体系由单一银行主导制向市场主导制转型的重要抓手。

随着实践和认知的交替深入,吴晓求意识到,资本市场最终会成为现代金融体系的核心,成为现代经济运行的发动机,成为大国经济的象征,成为大国金融的核心平台,成为大国到强国最重要的标志。为此,他以宏观经济学教授的起点,系统而深入研究金融运行结构和现代金融理论,为深入研究资本市场,做足了知识储备。

同时,吴晓求也意识到,要大力发展资本市场,就必须对融资方和投资方进行双向教育。为此,他牵头成立了我国最早的证券研究所,并组织团队,撰写了上下两册的大部头《股票与债券全书》,正式入场,成为中国资本市场理论研究的少先队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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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随其后,吴晓求又组织并主笔编写了我国第一套《证券从业人员资格考试教材》。这套教材不断修订,不断改进,沿用至今。如今庞大的证券市场从业人员,如果要寻师问祖的话,几乎都得追溯到吴晓求这儿来。换个角度表述,吴晓求为资本证券市场专业队伍建设,立下了头功。

吴晓求本人,也就此转型为金融学教授,成为中国第一个证券投资方向的博士生导师,时年三十六岁。

我在阅读《资本市场的理论逻辑》的时候,一直在思考两个问题:为什么吴晓求能够转型为资本市场的理论大师?为什么吴晓求成为了中国现代金融理论体系的太史公,而不是别人?

我边阅读,边跟他提问题,跟他做反馈,跟他谈感受,也跟他发感慨。不知不觉间,我跟他发出去的关于该套书的阅读微信,都可以打印成册了。其间也得到了他的部分反馈和指导,因为他无法无视一个油腻男人返璞归春似的求知求真之渴。

以我的学习体会看来,吴晓求的转型升级,有这么三个方面的因素:

第一,由于他掌握了宏观经济的思维框架,掌握了基于逻辑的学习研究方法论,切入金融领域的时候,有了庖丁解牛的清晰感,避免了认知上的弯路。

第二,他沿用了过去获得成功的学习方法,系统建立起了现代金融理论体系。他的这套学习研究方法论,一直贯彻于他后来的三十年。在研究资本市场的几个历史节点上,都有他的声音和明确的观点,他的学术研究高屋建瓴,有深刻的理论洞察力。

第三,一般而言,做宏观经济研究的人,很难深入进去,很难搞懂搞透金融理论体系的内部结构。而着眼与金融理论体系本身研究的人,又缺乏系统扎实的宏观框架思维,导致其金融理论研究和实证问题分析往往拘泥于一隅,延长线不够,扩展性不强,很难在更高的维度上建立起现代金融的底层逻辑。而吴晓求,在宏观经济框架和现代金融框架之间,出入自由。这份思想的自由,对于他梳理现实、逻辑归纳并建立起现代金融尤其是资本市场的理论框架,至关重要,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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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求之所以成为现代金融体系和资本市场的理论集大成者,不仅仅因为他善于听不同或相同的理论声音,更在于他充分意识到学术团队的力量,尤其是掌握了现代中西方金融研究方法的年轻学者团队的潜在力量。

96年,他将人大证券研究所改组为人大金融与证券研究所,集聚了人大大金融学科各个方向的年轻精英,围绕金融与证券的现实事件和理论变迁进行团队突击,并于同年创立了“中国资本市场论坛”。这个论坛成立的底层逻辑在于,资本市场的发展实际与理论研究之间必须保持同步,资本市场的理论研究必须成为显学,成为推动资本市场发展的杠杆性力量。

中国资本市场论坛一年一度,沿袭至今 26 届了,成为我国发起最早、连续延绵、影响力最深远的高等级智库之一。论坛也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人大在经济社会科学领域的一面旗帜,继承并发展了人大财经学科在国内高校领域里强势地位。一年一度的《中国资本市场论坛》研究成果,因其主题前沿鲜活,论述严谨规范,成为各高校事实上的必备研究文献和教学母机,当然也是资本市场关联各方的必研之选。

资本和金融的核心价值观,就是杠杆。研究资本市场的吴晓求,自然深谙杠杆之妙,并把它运用于理论研究之中。中国资本市场论坛开坛之初,他的导师胡乃武教授,黄达老校长,成思危先生,董辅礽先生以及中国证监会历任主席刘鸿儒、周正庆、周道炯、尚福林等身份显耀影响力广布的大咖人物,都成为了他扩大论坛影响力的重要杠杆。理论研究和实践应对中,他汇集了人大精英团队和资本圈精英的智慧结晶,发挥他擅长的宏观逻辑架构,撰写出了现代金融理论体系的长篇史记。他的杠杆之妙,让我叹服。

诚然,吴晓求具备了宏观经济学和现代金融理论的双料基因,也具备了资本市场发展的丰富实践,但并不足以认定,他就是中国资本市场理论的理论大师。所谓大师者,立功、立德、立言,缺一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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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晓求因为举办一年一度的“中国资本市场论坛”,因为论坛上鲜活的接地气的高品质的研究成果,理所当然地吸引了理论学术圈层和证监高层的强烈关注。由此,吴晓求成为中国资本市场的核心智囊圈层,为监管部门所倚重。

证监会在成立之初,只是国家经济职能管理部门的一支偏师。随着国家经济发展的重心向市场化偏移,随着国家经济发展结构转型的需求性迫切,随着经济金融化和资产证券化提速,随着创新经济和高质量经济发展对资本市场的倚重度大幅度提升,证监会所要“放管服”的领域已成为事实上的专业性极强的核心经济领域,证监会主席也由此成为经济内阁重臣。其施政水平,其专业能力,关乎“建制度、不干预、零容忍”的精准落地,关乎众多市场主体命运,关乎最广大投资者切身利益。再往远了说,关乎中国能否成为真正经济强国的中国梦想。基于此,历届证监会当家人,都是精英中选精英,专家中选大家。

当周小川主政证监会的时候,也是中国第一部证券法出台的时候,中国资本市场历尽近十年的摸石头,才真正进入法治时代,进入有法可依的时代。周小川面临的问题,首当其冲的是股权分置。不解决股权分置改革,资本市场没有未来。

怎么改?

我先推广一组逻辑:市场主体以产品的打磨为工作标的,资本市场以市场主体为工作标的,学者和官员以市场为标的,而掌门人则以学者和市场为工作标的。周小川本就是学者型官员,是官员型学者,而且还是专业理论深厚的市场派大学者。他在执政期间,面对棘手的问题,首先想到的是集聚包括吴晓求在内的一大批顶流学者,研究探讨实践中需要解决的问题。这给吴晓求结合实际,思考总结提炼抽象中国资本市场的理论逻辑,提供了难得的契机。

吴晓求在近三十年研究资本市场的历史中,早期得到了厉以宁、董辅礽、黄达等学术大家的支持之外,在本世纪初,他亦得到了成思危副委员长的关心和支持。成思危因其工作和思考也交集于中国资本市场发展这一主题,他顺理成章地注意到了年轻的后起之秀吴晓求。但凡同频的人,远则量子纠缠,近则惺惺相惜。成吴之缘,我只能这么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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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四十岁出头的吴晓求,在多位伯乐的加持下,万马奔腾,一马当先,成为直接影响中国资本市场发展相关政策制订的重要学者,为证监会资本市场发展提供理论支撑。反过来,吴晓求也对资本市场的运行全貌,对资本市场促进现代金融体系建立和发展的特殊作用,看得更加透彻。其理论也同步得到了跨越式发展。

周小川开启了股权分置改革的理论准备,随即就任央行行长去了。继任者尚福林开门不太吉。他接手的是一个 A 股市值才 1 万亿规模、股权分置拦路、股场不如赌场、证券公司挪用保证金成风、证券法治基建薄弱、股民怨声载道、上市市场主体被掏空、交易三公原则虚设的摊子。

怎么办?

闻颦鼓,思良将。

面对股权分置改革,尚福林压力山大。智囊们言出多门,莫衷一是,让尚福林很是头疼。

2004年 5 月,一个阳光暖融的下午,尚福林亲自致电吴晓求,讨论股权分置改革。吴晓求得以继续推进其精心研磨的股权分置改革方案,即对价换流通。

在尚福林任主席的近十年时间里,其为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股权分置改革、蓝筹股回归、证券公司客户保证金第三方托管、中小板、创业板相继开板、应对 08年金融危机输入性危机、公募基金扩张、证券法修订版出台、QFII、QDII 通道建立等等,都是尚福林锐意进取的历史政绩。当然,这些政绩的背后,也饱含了吴晓求等学界智囊的心血。吊诡的是,尚福林任主席期间,赶上了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到他离任时,A 股从 2000点开始,涨涨跌跌,又回到了起点。虽然供给侧和需求侧的规模已经由 1 万亿扩张到了 20 万亿,但股民并没同步分享到经济发展的成果,尚福林主席也因此捞了个绰号,上浮零。让人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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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为一心钻研资本市场理论推进和现代金融体系市场化改革的学者,吴晓求从参与大量的智囊实践中,其理论体系已由单一的资本市场理论建设,发展到大国金融理论体系。其研究标的已经前出于市场发展实践半个身位。围绕建立新的国际金融中心、人民币国际化、汇率自由化、推动现代金融体系结构性变动、资本市场成为配置风险和财富管理主体、围绕透明度建立监管核心体系等主题,进行底层逻辑抽象和理论架构重置性研究,实现了他的理论体系第二次跨越,即理论引领实践,反哺实践。

尚福林离任,郭树清接盘的时候,中国经济发展进入了新时代。所谓的新时代,一句话来概括,就是经济由高速度增长转型为高质量发展时代。

郭树清要面对的,主体是三个方面的问题。

第一,接力尚福林,推动资本市场的对外开放。靠 QF II 和 QDII 的有限通道,中国成不了国际金融中心,成不了人民币计价的国际资产配置中心。

第二,审批制形成的供给侧、需求侧和垃圾市场主体的三个堰塞湖,与实体经济的发展要求严重不匹配,也与资本市场做为现代金融体系核心的定位严重不匹配。

第三,新的金融业态互联网金融的发展,对于银行金融监管体系的冲击,对于以透明度监管为核心的资本市场监管体系的冲击,一时间找不到理论依据和发力点。

怎么办?

郭树清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跟吴晓求有交集。那年那月,他们都是初出茅庐的情怀青年,在各自张罗的论坛或会议上,相互交流,相互激励。如今,一方贵为证监会掌门人,一方是深耕证券市场理论二十年的重要智囊,他俩再续前谊,第二次握手,毫无违和。

对于吴晓求,前面说过,他的研究阵地已经拓展到大国金融体系建设的最前沿,资本市场发展历程中的问题,是他研究的应有之意,但也只是应有之一。他的研究领域覆盖了资本市场(含债券市场)和银行金融体系。这让他有更阔的视野来面对资本市场上的林林总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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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时代机遇,大力推进新的国际金融中心建设,成为一代理论大师的中国梦。吴晓求给郭树清开出的理论药方,就是在维持审批制的阶段,大力度加强资本市场的透明度建设,将资本市场由融资为主体的单一功能转型升级为融资与财富管理双重功能。为此,从宽、长、深三维,加强资本市场的规模扩张和基础设施建设。

直到郭树清离任,肖刘易接盘,这副药方一直沿用至今。

所谓的“三维”改革,是站在整个金融改革的视角来看改革。

其中的宽度改革是指推进金融结构的市场化、证券化,落脚在资本市场,就是大力推进资产证券化特别是信贷资产证券化,不断提高金融资产证券化率。以资产证券化为基础,扩容修法。

其中的长度改革,就是大力度推进金融的对外开放和国际化,使金融资源配置链条跨越国门。主要内容含指人民币汇率市场化改革、人民币国际化、提高外资在中国市场的资产配置比率(从 3.5%-15%)、国际金融中心建设。

其中的深度改革,是指打破行业垄断,促进竞争、提高效率、利率市场化、面对互联网金融业态的发展从善如流。

三维改革的深入研究,构成了吴晓求现代金融理论体系的核心价值观,也成为当前中国金融改革的锚定方向。

吴晓求在中国资本市场发展、中国金融结构变动、大国金融建设的波澜壮阔的改革实践中,把书斋的思考和前台的实践合二为一,从青葱到白头,持之以恒三十年,呕心沥血三十年,著书立说三十年,千秋功过尚言早,叫声豪杰不为过。但年方 63 岁的吴晓求,是否配称大师呢?

曾有记者跟吴晓求提到过这个问题,吴晓求以嘻哈的方式予以回应:在中国,一般来说,60 左右的相对知名的学者,都被冠以某某学家的称谓,70 左右再加个著名,80 左右改称大师,90 左右就泰斗了,现在叫我大师,折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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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市场上,激情燃烧的三十年岁月,并非吴晓求的全部人生。吴晓求首先是一名人大金融学教授,是靠人大财务处发工钱养家糊口的。学而优则教,教而优则仕。吴晓求的这个仕,并非官场上的仕,而是学校教职和管理岗位的不断变迁和升迁。

吴晓求除了一直领导着他所创立的人大金融与证券研究所,早在 96 年,就授聘为人民大学财金学院副院长,06年成为人大校长助理兼研究生院常务副院长,一干就是十年,直到 16 年成为副校长。

在这些岗位上,用吴晓求的话来表述:上午忙于行政工作,下午忙于研究所课题,晚上忙于治学研究,周六日参加各种学术会议或论坛讲座。非常辛苦,但乐此不疲,内心非常充实快乐。

吴晓求在主管和主导人大研究生院工作期间,全力推动了博士生文库主文献制度建设,把他治学严谨、讲求规范、求真务实、高举高打、大开大合的个人学风深深融进了学校教学研究体系,成为学校里有口皆碑的德政工程。

基于他在大金融学科领域的突出贡献和理论成就,基于他年少成名的资深履历,吴晓求于2016 年成为人大在职一线的七个年轻一级教授之一,成为人大大金融学科的掌门人。

基于他在资本市场上累积的学养和声誉,于2014 年,通过严格的筛选,成为全国人大常委会集中学习的讲座老师,曾作为专家参加国务院经济务虚会议。

至于什么国务院津贴专家、长江学者之类的荣誉称号,几乎拿遍。

以身许国,国亦许之。

这篇感慨,我以叙事体形式,手机端微信框作业,来回捣腾,颇费眼神。熬了两个半夜,只为把一个极其丰富的吴晓求形象勾划清晰,顺便把那波澜壮阔的资本市场三十年做一个回闪,形成我自己的框架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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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则,狂啃《理论逻辑》的时候,心里一直有团燃烧的火苗,火苗里有感慨,也有感恩,费点眼神,应该的。

面对超过 2000 个页码的专业巨著,我用了三周时间啃完,收获满满。可以毫不亏心地说,吹出的牛,我又扛回来了。吹牛有所得,吹吹又何妨。

一身轻松,又开始惦记我妈的红菜苔了。


邓华

2022年2月10日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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